純粹x想像

雖然賀文好像......還沒寫完，但是，醬恒生日快樂啊！(這是轉換話題的意思嗎？)

在這種時候，只要記得生日這兩個字就好了，別記得催文喔！(笑)

那麼，先來發文，等到文發完再解釋吧！(喂)

   我擁有的第一個記憶是在醫院。

   即便是到了現在，我還能清晰地說出當時我所見，甚至是我感覺到的。

   那時，一睜開眼，一種奇異的感覺就遍及我全身上下，我很難去形容那種異樣的感覺，若真要形容的話，也許就像是──快要溺死的魚，在好不容易探出頭後，看見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景物這樣的感覺。別問我為什麼魚會溺死，這就跟你明明走在陸地上，卻會被車撞一樣，一點道理也沒有。

   我彷彿做了一場世紀大夢般，雖然在夢中僅有一片虛無，卻仍是過了千年。

   我望著潔白的天花板，對這不熟悉的空氣皺了眉，想抬起右手，竟發現手腕處被扎進一個不知名的東西，還連結著一條奇怪的細小管子，順著管子另一頭看去，居然有一個不大的袋子掛在架子上，可是，袋子裡頭是什麼怪異的液體？為什麼要把那液體藉由細小管子流到我的身體裡？

   才這麼陷入思考，突然間一陣吵嘈的聲音傳進耳朵，促使我放下思緒，開始尋找那聲音的來源，而我這時才發現旁邊有人！

   我納悶地與他對看，他卻還以一抹親切的笑容，不過我還是沒辦法像他這樣展露笑容，只能用充滿疑問的雙瞳盯著他。

   在我身上已經有太多疑問了，而且對我來說，不管誰都是陌生人，我好似被丟到完全不同的時空裡，只能奮力掙扎與這世界抗衡。

   當我回過神時，那吵嘈的聲音已經倏然而止，我的身邊忽然多了好幾個人，他們的眼神裡多半是驚訝，像是看見奇蹟般的雀躍。

   在當下，我沒有辦法理解原因，但在之後我才明白了之所以能讓整個醫療團隊都驚訝的理由。

   因為我已經陷入昏迷整整一年了。

   據說我是某次雪崩的受害者之一，可是過程究竟是什麼樣的我也不清楚，聽旁人的猜測也沒能喚醒我的記憶，不論周遭的人們說得多麼驚險萬分，我只覺得那是別人的故事，根本沒辦法跟我自身做怎麼樣的結合。

   之後我便在這樣的情況中重新學習與生存有關的大小事，包括身為一個人必須學會的生活方式，以及各種常識、知識、技能，並且吸收「他人」的故事來豐富我二十年來空白的人生。

  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過去了，而我從來也沒有想要跳脫這樣的世界，直到……

   「啪擦！」

   金屬製的相框從手中滑落在地。

   過了五年，我總算踏進了自我失去記憶以來，從沒踏進過的區域。

   這個空間存有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。封閉的門窗彷彿將所有時間鎖在裡面，直到我在五年後打開這扇門、那面窗才讓時間再度開始流轉。

   最初只是因為忽然藉「友人」之口，得知這棟小木屋的存在，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地方，竟然會成為重要的轉捩點。

   呼吸著這屋裡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氣息，我拾起掉落在地的相框，輕閉雙眼，遺失許久的記憶碎片透過手按著照片的溫度似乎又拼湊了起來，我彷彿看見第一次來到這裡所見的景象：空曠又雜亂的荒地。接著時光快轉，除去了雜草，我的雙手好像有了當時敲擊釘子固定住木板的觸感，這裡的每一塊木板好似都存有當時的手溫。再睜開眼，我將右手放在面前的木櫃上，撫過它平順的檯面，附在手上的塵埃是少數能夠證明時間流動的證物，而除了這點，我只覺得一幕一幕的過去影像在腦海中重新播放，我宛如回到了從前……

××

   「再過去一點，對，這位置剛好！」

   放下深咖啡色的小木櫃，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，並環顧整個屋內的空間，井然有致的擺設，說明了女主人的品味，而放下這個木櫃，也讓這幾個月來的大工程正式告一段落了。想起這幾個月的辛勞，我嘴邊不由得浮出了微笑。

   「給你！辛苦了！」

   面前忽然晃出了一瓶礦泉水，我笑著接過手之後，一條毛巾便擦拭起我幾乎如雨下的汗水來了。

   「妳也辛苦了！」開了瓶蓋，我灌下一大口水後，這麼說道。

   「哪有你辛苦，你是我僱用的廉價勞工，別忘了。」

   「那我的薪水在哪裡？」開玩笑地說道。她也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毛巾。

   「哇，我的薪水就只有擦毛巾的服務啊？」我誇張地說道，下一秒我的手就伸到那隻拿著毛巾的手的前面，輕柔地抓住了它，「至少也要有這點福利才行嘛！」

   「羞羞臉喔！」

   「那……身為羞羞臉的親愛的老婆，不曉得這房子您還滿意嗎？」

   「你真是個壞蛋。」

   看著我，她柔和地笑了。

××

   踏出小木屋的門，我帶著那相框停在小小的前院裡，回頭望著這棟小木屋，充滿回憶的木頭香仿若又要傾巢而出。

   我實在捨不得離開這棟小木屋，這裡有的記憶像是多到滿溢出來的水，直到來到了這裡，我才有了曾經活著的感覺，但不懂的是──她怎麼會不在，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，僅有這棟木屋還保有她曾經存在的氣息。

   真正的她究竟在哪裡？

   我的手無意識地摸上了圍繞在木屋周遭的木欄杆，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，一種有如電流的感覺襲上了身，我閉起眼睛，卻「看見」她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，她回過頭對我笑著，然後自然地坐進我已為她打開車門的計程車裡。

   我突然有所體悟，連忙站到馬路邊，看著來往不多的車輛，等待下一輛計程車的來到。

   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就有種只要搭上計程車就會想起什麼的感覺，然而這感覺卻也沒讓我失望。等到我成功搭上計程車後，我也很自然而然地說出我要去的地方，即便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、有著什麼樣的東西。

××

     「玩雪嗎？」她偏著頭這麼問道。

   「對啊，那裡有很大的滑雪場，怎麼樣，有興趣嗎？」

   「滑雪場……」她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樣，之後卻又笑著點頭，「沒問題喲！剛蓋好木屋，要犒賞你一下嘛！」

   「我有福利了啊，嘿嘿……」

   其實她的笑容就是最大的福利了，我放著這句話在心裡，始終沒說。

   過了幾天，到了正式出發到滑雪場的日子，我和她走出這棟幾乎嶄新的木屋，搭上了計程車，花了不少的錢才到達目的地。不過這也不能埋怨，誰叫我們雖然有駕照卻沒車呢？

   「少年仔，你們還是學生吧？要到那裡要很久喔！」

   面對司機的詢問，我們只能笑笑地點頭，那時候我們才19歲，沒有什麼正式的工作，有的也只是打工，就算計程車車資很貴，但要到那裡現階段就只能搭計程車了。

     「小情侶很恩愛喲！」

   在面對這句話時，我們也只能尷尬卻又甜滋滋地笑著。

   那時，陶醉在兩人世界的我們，根本沒有想到，喜悅來得快，悲傷卻來得更快，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令我們完全措手不及。

××

   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