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)

   好冷。

 

   寒氣彷彿是從他身體中心產生、製造般,他怎麼渴望擺脫那股不斷湧溢出來的冷泉,卻猶是力不從心。

 

   指頭顯然已經僵硬、麻痺,即使冷到全身發抖,也帶不來一絲熱氣,再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等同無用,他完全不明白來自自己身體的寒冷該如何去除,或許這就是早已預料到的懲罰,現在的他不僅是感到寒冷,還受苦於頭部和胸口的劇痛,外表看得見的傷反而輕微到沒有感覺,這點大概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吧?

 

   其實這些他並不是不能忍受,只要這些就是全部的副作用的話,再痛苦他都能笑著接受。沒錯,只要別斷了她的訊息,他什麼都能接受!但,她的訊息真的沒斷嗎?他根本無從確認起,畢竟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感覺到那種彷彿源自內心深處的呼喚了,好久、好久……

 

   他制止頻頻發顫的牙,用力咬著下嘴唇,血的味道瞬間在嘴裡化開,但咬下的痛覺沒有傳到他的腦袋,他再更用力咬著,血的味道濃郁了,不過他還是摧毀不了那些好像正啃食他身軀的熾熱,然而,雖然傷痛熾熱,卻仍舊驅趕不了從身體深處湧上的寒冷,他簡直無可奈何。

 

   為什麼昏迷之後醒來,這些感覺卻還是那麼深刻?他不明白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少時間、有沒有人會想照顧他、沙薩亞會不會已經討厭他了、還有其他人是不是也會……

 

   他這次沒有做錯、應該沒有做錯才對啊!

 

   他不停讓思考充斥大腦,想藉由這樣來忘記劇烈的疼痛,讓身體因為不間斷的思緒而忘記傳送痛苦給他的腦袋,但卻成效不彰。

 

   就算如此,他還是有點崇拜他至今依然可以思考的大腦,雖然這個時間點可以想東想西也沒有實質作用,假使可以,他還比較想要直接痛到昏厥,這樣就不會感覺到痛了,可是即使他想要繼續昏睡,他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自己陷入昏迷狀態,所以,痛楚還是不停歇地傳來,而他真的覺得他的痛覺神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。

 

   而就在這時,沙薩亞的聲音急促地傳來。

 

   「為什麼都已經幫他蓋那麼多被子,還這樣啊?」

 

   「弄了暖氣也沒用呢!得快點把他叫醒才行!欸,我需要幫手,不然忙不過來!」船長大叔的聲音也在周圍出現。

 

   「幫手不就是老子嗎?難道還有其他人啊?」

 

   「正是!你去把狄準叫來!」

 

   「要老子去叫那個臭小子?絕對不可能!」

 

   「珞凌小弟弟的命和你的恩恩怨怨,哪個比較重要?」

 

   幾秒鐘過後,珞凌聽見房門重重關上的聲音。

 

   看來沙薩亞沒有討厭他,船長大叔也沒有。他不免鬆了一口氣,然後痛苦仍是不斷襲來。

 

   為什麼沒有人來把他敲昏啊?

 

   他無奈,又咬緊嘴唇,還是沒有感覺,連溫熱的感覺也沒有,他不知道自己想轉移目標的行為到底正不正確,因為至今都沒有成功。

 

   「別再咬你的嘴唇了!」

 

   原來這是錯誤的決定嗎?等等,為什麼有人可以聽見他的心聲?

 

   「我就知道你是有意識的!」

 

   「我還寧願沒意識……」他在心裡說道。

 

   現在這種情形,要他能開口說話很困難,連想睜開眼都費力了,更何況是講話。

 

   「趁著沙薩亞不在的時候,我要跟你說明白。」

 

   船長大叔其實是故意叫沙薩亞去找狄隼的?可是,為什麼是狄隼呢?他記得沙薩亞跟狄隼是死對頭,兩個人完全不對盤啊!這麼一想,他不禁覺得船長大叔也太故意了吧!

 

   「你那時用的能力我都看在眼裡,『醒來』時記得跟拉魯哥哥解釋,不過這不是拉魯哥哥的懇求,而是船長的命令喔!」

 

   什……什麼?被發現了?

 

   珞凌不曉得自己為何還會有吃驚的反應,他本來就已預料到了,要救羅絲雅就一定會被發現,可是被正面擊中的感覺,他仍是不由得慌張起來。

 

   「你不說的話,我就把你丟下海去餵鯊魚!」貼在他耳邊,拉魯輕聲地說。

 

   珞凌突然起了一個比身上的寒冷更冷的寒顫。

 

   拉魯難道不知道他已經是痛苦萬分了嗎?還拿這種威脅來嚇他!他都覺得胃開始痛了,沙薩亞怎麼還不回來啊?

 

   珞凌這時忽然感謝起此時他用盡力氣可能也睜不開的眼皮來了,這樣至少還有個裝昏迷的理由,只是……

 

   他方才停止咬嘴唇的樣子不就已經說明他有意識了嗎?為什麼他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?

 

   還是說,如果他繼續咬嘴唇的話,便可以說明他根本沒有意識,那時候會停止咬嘴唇只是湊巧而已,事實上他什麼都沒聽到,船長大叔完全誤會了,可以這樣嗎?

 

   「就算你再咬你的嘴唇,我也知道你是聽得到我的話的,所以就別再咬了吧!拉魯哥哥是很聰明的,才不會被這種小伎倆騙的喔!而且,想這樣裝作不知道的話,我還是會把你丟到海裡去餵鯊魚的!」

 

   根本不可能上當嗎?都看到他這麼痛苦了,假裝沒發現到他有意識有這麼困難嗎?況且即便不想假裝看不到好了,為什麼船長大叔還要特別強調「餵鯊魚」這三個字啊?就不能可憐、可憐他一下嗎?這樣逼迫他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啦?

 

   「沙薩亞、狄隼,救命啊!船長大叔好可怕……」他在內心忍不住這樣吶喊道。

 

   終於,說曹操來,曹操就到。在珞凌的萬分恐懼中,門發出淒厲的尖叫聲,隨即便撞上後方的牆壁。

 

   吵嘈聲也立即湧入他的耳朵。

 

   「你們是想把我的船給拆了啊?」

 

   「別把我拖下水。」

 

   「臭小子,還不是你一副……」

 

   「珞凌怎麼樣了?」

 

   「媽的!別轉移話題!」

 

   「吵死了!」

 

   「什麼?你居然嫌老子吵?你想打架嗎?」

 

   「我隨時都奉陪到底。」

 

   「來啊!老子會怕你嗎?」

 

   「你們兩個都給我冷靜下來!別在這裡大聲嚷嚷!」

 

   「拉魯,老子就說那小子不應該……」

 

   沙薩亞和狄隼果然是一見面就吵,讓珞凌不禁擔心他們兩個會不會又直接開打了,他都已經是病人了,還令他這麼擔心,這樣不對吧?而且他現在也沒辦法阻止他們,都動彈不得了,要阻止他們只能靠念力了吧?雖然他上次能動的時候,也沒有成功阻止他們啦!但是,這樣還是會讓他擔心啊!

 

   「船長大叔,你到底是為什麼要讓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啦?是要讓他們兩個打起來,刺激我的潛能,讓我自己『醒』過來嗎?」珞凌真想這麼問拉魯,無奈他根本還是沒辦法開口講話。

 

   就在這時,有一股溫暖的氣竟然流入了他的身體,一隻溫暖的手就放在他冰冷的右臂上,他突然感覺到彷彿凍結的血液在此刻又重新流動起來,好似奇蹟降臨。

 

   他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,即便痛苦沒有消失,身體卻好像開始運作般,就算他完全摸不著頭緒,但還是清楚地感受到,寒冷的感覺逐漸消失,他不再是冰冷的一具「屍體」。

 

   到底怎麼回事?這個疑問是他根本就忘記要去懷疑的疑問。

 

   從他昏迷不知多久,又在冰寒和疼痛之中遊走的他,現在能夠拋棄其中一項都是值得開心的事,再說,已經可以睜開眼的他,早就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
 

   於是,重新適應光線後,他便急於要確認自己的處境和那兩人究竟會不會打起來,然而,最先映入他的眼簾的卻是──疊得幾乎快跟天花板一樣高的棉被,令他非常懷疑他為什麼還沒被壓死,接著,他將視線移到旁邊,想看看給他溫暖的那個人究竟是誰,不過他卻大吃一驚。

 

   蹲在床旁邊,很努力把手伸進那堆棉被裡,並找到他的手的人正是狄隼!

 

   狄隼這時好像還沒發現他醒了,正抬著頭看那堆棉被,隱隱約約還嘆了氣。

 

   「你們想把他壓死啊?」狄隼的表情居然有些生氣。

 

   「不然你想害他冷死啊?你別想指責老子!」沙薩亞大吼道。

 

   「跟你說別這麼大聲了,珞凌小弟弟會被你吵醒。」

 

   「他已經醒了。」狄隼冷冷地回道。

 

   「醒了?」

 

   狄隼用力推了那堆疊得高高的棉被,旋即,珞凌覺得身上頓時減輕很多的重量,輕鬆很多。

 

   「等等,老子為什麼要平白無故被你罵?剛剛是誰說要把他叫醒的?」

 

   「珞凌小弟弟醒了,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吧?」

 

   「不行,老子很在意!」

 

   珞凌有點傻眼地聽著他們的鬥嘴,聽著、聽著居然覺得有趣起來,雖然顯得吵嘈,可是卻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,笑了出來,但這一笑竟是牽著強烈的劇痛,在他感受到胸口仿若快被撕裂般的衝擊時,他的笑也霎時停止,換上的,是極度痛楚造成的臉部扭曲,而他雖然想用手撫住胸口,卻是動也不能動的僵在那裡,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,好像這個身體已不再是他的一樣。

 

   「拉魯『醫生』!」狄隼見到珞凌的反應,刻意把醫生兩字說得非常用力。

 

   「啊,珞凌小弟弟,你怎麼了?」

 

   拉魯一副想裝糊塗的樣子,不過人還是飛快的趕往珞凌身邊,拿著專業的醫療器材便從容不迫地做些醫生該做的事,狄隼見狀也沒再說什麼,只是看著珞凌痛苦的神情令他無法承受,頭很快就轉向別處。

 

   「你這是什麼情況?」

 

   許久,拉魯還是只做出這種回應。

 

   珞凌用他幾乎糾結在一塊兒的臉看著這空間裡的另外三人,心裡忐忑不安,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大家,但……

 

   「你們……真的……那麼想……知道……嗎?」

 

   虛弱的聲音竟然從他嘴裡出來,他相當無奈又覺得不敢相信,然而才提出一個問題就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,身體的虛弱程度超出他的預期。

 

   「到底誰是醫生啊?」沙薩亞瞪了一眼拉魯,完全搞不清楚情況。

 

   「我不想知道。」狄隼倒是很俐落地回答。

 

   「船長大人我,很想知道!」拉魯無視於其他兩人,很霸道地說道。

 

   珞凌在心中不免又對拉魯的「追根究柢」嘆氣,為什麼身為一位醫生,他就沒有體諒病人的心呢?

 

   看來他的迷糊仗是打不過去了,這樣他……真的該說出來嗎?

 

   真的……嗎?

 

   「我……這應該……算……算是反噬吧……」

 

   「反噬?」沙薩亞皺著眉問道。

 

   「除非我……救出……七彩……要不然就會一直……這樣……」

 

   珞凌吃力的盯著拉魯的臉看,但拉魯似乎還不滿意。

 

   真的要逼他攤牌了啊?珞凌在心裡苦笑著。

 

   「我跟妖精……定了契約。」

 

   宛如時間定格一般,珞凌話一落下,全場便一片寧靜,沉默的氣氛維持好久,搞得珞凌不知道是不是又輪到他說話了,只是,本來就令他痛苦萬分的身體,在他說話之時,那股疼痛會更加猛烈摧打他,痛到他都懷疑自己怎麼還不會死掉,或者是根本就已經快死掉了,而這感覺要一直到他停下說話稍久後,才會有所減輕。

 

   所以,誰都好,快講話!不要把這個重擔放在他身上啦!而且,一直不講話的意思不就是受到驚嚇了嗎?千萬不要這麼震驚,拜託啦!可以把這事當成稀鬆平常的小事嗎?

 

  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。但是,引起恐慌的話,他還能保證他的性命安全嗎?不過好像原本就沒辦法保證了……

 

   「什麼?你、你、你……你這小子……」沙薩亞誇張地大叫,還結巴起來。

 

   「你閉嘴,吵死人了!」

 

   狄隼一臉不耐煩,看樣子是不怎麼吃驚,還有心情數落別人。

 

   「你大概還要多久才會恢復?」

 

   「呃……」看著狄隼,珞凌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而且他貌似已經引起恐慌了,這……他還能活得到他康復的那天嗎?

 

   「醫生,可以讓他好好休息了吧?」狄隼沒有追問,反而是再度瞪向拉魯。

 

   拉魯看見狄隼的樣子後,不知為何竟微笑起來,說道:「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珞凌小弟弟。」

 

   珞凌感覺心臟好像突然跳出他的胸膛般。

 

   不會吧?

 

   「你說的七彩是七彩之妖嗎?」

 

   聽到拉魯的疑問後,珞凌明顯是鬆了一口氣。

 

   「是。」

 

   「我知道了。」

 

   拉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之後,便推著呈現「當機」狀態的沙薩亞,讓出了這個房間。

 

   「你好好休息。」狄隼在離開房間前向珞凌這麼表示。

 

   珞凌努力對他微微點頭,心裡彷彿卸下了不少重擔。這下他就不用在被逼著說話了,啊,狄隼你果然是好人啊!

 

   等待周圍安靜下來之後,他也慢慢閉上雙眼,忍受痛楚帶來的刺激,嘗試進入睡眠。

 

 

(2)

 

 

   「為什麼我非得在這裡不可?」

 

   狄隼心裡很悶、臉上掛著跟他的口氣一樣冰冷的表情,渾身不斷散發出危險的殺氣,而右手則要拚命忍住想拔劍的衝動……這一切都是因為……

 

   「那我要去跟珞凌小弟弟交換奇異傳說心得囉!」拉魯笑著說道。

 

   狄隼的確很想砍了那個笑容,尤其是那笑容背後的原因還是自己時,他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這傢伙當成好人,這樣比起來,沙薩亞好像還是可愛的……等等,他居然會覺得沙薩亞是可愛的?唉,他果然是瘋了!對,一定是瘋了,不然怎麼會呆呆坐在這裡?更可怕的是──他還找不到理由逃離!不對,正確來說,他本來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裡,但為什麼他卻走不開呢?到底是為什麼啊?

 

   「別威脅我。」才說完,他就感到十分錯愕。他明明該說「關我什麼事」才對,為什麼話說出口竟變成這樣?

 

   「既然這樣,你也快跟沙薩亞解釋一下吧!」拉魯居然又笑了。

 

   「你忘了我跟他語言不通嗎?」狄隼冷冷地問道。

 

   「說的也是,那現在身為船長,為了化解乘客之間的隔閡,大人我決定去找珞凌小弟弟當親善大使了!」

 

   「你到底想怎樣?」狄隼簡直快壓不下怒火,在稍微冷靜下來後,他又邊散出殺氣、邊問道,「有人跟你說過,他很想砍你嗎?」

 

   拉魯愣了一下,回道:「這倒沒有,他們大多都說想揍我而已,你是第一個這麼激動的人。不過,我說你啊,別這麼激動,人就是要心平氣和才能活得久喔!」

 

   「我要活多久關你什麼事?」狄隼突然吼道。

 

   拉魯吃驚的乖乖閉上嘴巴。

 

   狄隼在發覺自己的失態後,淡淡說了聲「抱歉」,不過這除了讓拉魯更驚訝外,沒有其他的效用。

 

   「我……」

 

   「拉魯,你究竟哪時候才要給老子解釋清楚?珞凌是怎樣啦?」

 

   在一旁蹺著椅子的沙薩亞滿臉不耐煩,瞪著分別站在房間兩端的兩人。

 

   沙薩亞完全不懂拉魯到底是怎麼回事,從一進來房間就一直逼迫狄隼跟他說話,拉魯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想跟狄隼講話,還一直這樣逼迫,更過分的是,逼迫到後來,他就跟浸濕的衣服沒兩樣,被晾在一旁沒人理會。

 

   到底是要跟誰說話啊?這結果要叫他如何不生氣啊?

 

   「他短時間內還會是那種狀態。」狄隼鐵著一張臉勉強回答道。

 

   「老子又沒在問你。」沙薩亞不屑地回道。等不到拉魯的解釋讓他感到更氣憤了。

 

   而拉魯彷彿充耳不聞沙薩亞的問題,對著狄隼再度問道:「你對妖精契約瞭解多少?」

 

   「以前看過。」狄隼不大情願地說道。

 

   「不是好印象吧?」

 

   拉魯盯著狄隼沉默的樣子,心裡已經有了底。

 

   「看來,即使是珞凌小弟弟也不能留了。」

 

   霎時,沙薩亞和狄隼的表情瞬間變了。

 

   沙薩亞一副還沒進入狀況的樣子,露出滿臉驚訝,問了拉魯的話中含意,而狄隼則是難見的憤怒高張,身上也不禁散發更恐怖的黑暗氣息。

 

   「我們已經要到北方了,你打算在這種時候拋下他?」

 

   「不是拋下,沒有多餘的船!為了不要發生慘劇,只能這麼做不是嗎?既然你親眼見過,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!而且,珞凌剛剛說了什麼,你不會沒聽到吧?」拉魯態度強硬地大聲說道。

 

   「我不會讓你動他的,絕對不會!」

 

   「為什麼你要在他身上下那麼多工夫?你這樣維護他對你又有什麼好處?這事情根本……」

 

   「如果你堅持要動他,那就先動我!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,但我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,這算什麼?」狄隼大叫道。

 

   房間回到一片寧靜中,狄隼不尋常的憤怒連沙薩亞都沒見過。至於為什麼狄隼會這樣激動,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理由,照理說,已經殺了那麼多人的他,對於單單一個珞凌,實在沒必要那麼在意的,就算是那個原因,也不該……

 

   「七彩可是傳說之妖……你認為你能阻止得了他嗎?」

 

   「就算不行,我也會拿我的命當作賭注!」

 

   拉魯用審視的眼光看著狄隼。狄隼瞪著他的眼神充滿堅毅和那股憤怒到簡直要殺人般的銳利光芒。

 

   「我明白了。」拉魯僅這樣說道。

 

   知道拉魯終於妥協,狄隼便一聲也不吭地離開房間。

 

   沙薩亞由生氣轉為無奈的看著這場「戲」,他始終摸不著頭緒,只知道自己變成這整齣戲裡唯一的觀眾了,而且這名觀眾在戲落幕後,仍不知道這齣戲究竟在演什麼,或許他中間是睡著了吧?不然怎麼會不明白呢?那身為唯一的一位特別觀眾,能不能要求重新演出啊?

 

   「拉魯,你們到底是在演哪齣啊?」

 

   沙薩亞無奈的聲音似乎沒有傳進拉魯的耳裡。

 

   一臉沉重的拉魯依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,還開始在房間裡來回不停走動。看見這種情形的沙薩亞,除了無奈還是無奈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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